喵子

【织太】酒杯

6.以破碎的酒杯为线索,开头不限,“天要亮了”为结尾,写一篇te文。 关键词 深渊


“织田作!你看这个酒杯!”

Lupin酒吧温暖而昏黄的灯光辉映下,那个明明漆黑的酒杯不知出于如何奥秘的物理原理,神奇地反射出斑斓的彩虹光芒。织田作之助偏头去望,顺着少年的意思接过酒杯,却只是粗糙略过,目光凝在少年俊秀苍白的脸上。“嗯,很好看呢,太宰。”语气平淡,却也笃定。

好看。也不知是在说什么,语言不过脑子地从口中倾泻出。

他注视着那双鸢色的双瞳,看着那弯弯的眉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,随即柔化为更为温暖到令人哭泣的东西。“什么嘛,织田作,”他嘟着嘴扮作委屈,趴在吧台上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鱼。

于是织田将酒杯安置在一旁,“小心保存吧,感觉有点易碎。”“织田作喜欢吗,那就送给你啦!”

鲤鱼打挺般的坐起身,少年露出的右瞳闪闪发亮。

织田作觉得这位年轻的上司有些可爱,老父亲心态萌发而不自觉地摸摸太宰乱翘的小卷毛,后者也哼哼唧唧地蹭来蹭去,比他领养的孩子们还要粘人的多。


事后,织田有时也会想,为何会留下那样一个奇怪的杯子。那种阴郁的黑色,没有光亮的时候总会令人想起某些黑暗的过往。但是。。

他拿起杯子,手指不自觉磨砂着边缘,他为什么会收下它呢。思忖片刻,却又探讨不出结果,心思一根筋的大直男也就放过了这个可怜的杯子。他想,下次给太宰带些蟹肉吧,或者罐头也不错,虽然活蟹肉更有营养按理来说,但思及那孩子的忙碌程度,或许罐头更加合适的吧。

毕竟,难得太宰在出任务并热衷自杀的同时,还有余力能够带给他礼物啊。。。

自始至终,织田作之助都没有想过,或者说,从来没有从那个方向上考虑过。对于怀揣着死亡的向往热衷于自杀的少年来说,能够放下自杀的百般想法,去置办一份给予友人的礼物,该是多么沉重的一份心意。他没有发觉。

又或者说,发觉了什么,又强迫自己将它忘怀了。潜意识的天衣无缝仿佛在警告他什么。

别深陷下去了。那才是真正的深渊。


漆黑的完全不符合常人审美的杯子,于是就这样,一直待在黑手党底层人员的宿舍里。安静的,朴实无华的,沉默的矗立在保险柜里。织田作之助不会想要用它,无论是作为友人赠送的礼物还是一件稀奇古怪的摆设,它都没有被充当日用品的理由。可就当织田作想要把它摆放到卧室时,些微的光芒泄露,又变幻作瑰丽的模样,斑斓璀璨。然后小小的礼物被一瞬间悸动的青年珍视地置存于保险箱中,与那些承担抚养孩子们至关重要的财产们一起。

其实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。


龙头战争逐渐白热化的时候,织田作还能在酒吧见到某个摸鱼的小干部。“太宰,”他又瘦了。织田作是想这么说的。那个还未成年的孩子,此刻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西装,松松垮垮地坠在削瘦娇小的骨架上,又偏偏不愿认真穿着循规蹈矩,衣服扣子很不老实地敞开着,露出煞白的肌肤和突出的锁骨。

像只瘦骨嶙峋地固执着不甘心撒娇的黑猫。织田作这么做着以下犯上的对干部的不恰当脑补,话到嘴边还是吐出一句普通友人的言论,“今天,过的还好吗?”

黑发的少年小声撒娇,磨磨蹭蹭地往他肩上乱扑时,织田作只是平淡地扶住少年毛茸茸的小脑袋,生怕他磕在自己僵硬的骨架上,却悄悄拼命深呼吸按压逐渐乱掉的心跳。

越界了。到这里就可以了。

理智告诉织田作之助,想要和太宰治成为长久的友人,必须且理应做到的一点便是守住界限。如果对他心底浓稠地如同黑泥般的黑暗无能为力,就不要自作聪明地前去触摸。织田作明了太宰内心的空虚和孤寂,但他不想失去这位想哭泣的孩子一般惹人心疼的朋友。如果太宰真的从他的世界抽身远去,蜕化成那位高高在上的黑手党干部,织田作想,他大概是受不了那种痛苦的。无论作为哪种身份,太宰治,都是从来存在于他对未来的设想中的。

朋友,或者无比幸运而幸福的,别的什么身份。

因为没有把握,所以小心翼翼。织田作像对待那个易碎而珍贵的酒杯,慎重地将太宰推离自己的肩膀,换来后者赌气的嘟囔声和碎碎念。

“哎呀呀。。织田作真是过分呢。”


倒在地上的时候,脑海中翻涌过零零碎碎的生活片段。织田作之助明白,那是世人所说的什么,走马灯。他看着那个漆黑的杯子被自己慎之又慎地送入保险柜,某种压抑许久的情感在濒死之际张牙舞爪地涌了出来。

我真是个笨蛋。他这么翕动着双唇时,有鲜血轻轻流下。他想收藏的,会是单单的那个杯子吗。那个漆黑的,有着光学技巧的,易碎的杯子?

他想珍藏的珍宝,是太宰啊。

就像在深渊般的墨色中渗入一丝光芒,黑暗便被撕裂,斑斓的彩色无所遁形一览无余。就像那双积郁着恶意的鸢色瞳孔,看见他时倾泻出灿烂而温暖的光芒。

那是太宰啊。

于是织田咳咳艰难地笑出声来,他偏过头,注视着远处少年仓皇着奔跑过来的纤细身形,看不出一丝曾经运筹帷幄的淡定神态。织田作之助想,嘴角上扬。

“天要亮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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